死者心理分析師 一十四.小作坊
把黃阿姨那邊住院的相關安排好,曾鳴剛走出醫院就連忙找了角落檢視剛纔黃阿姨塞給他的卡片。
跟銀行卡大小一樣的一張,非常亂廉價的卡紙質地,邊緣都磨爛了,上麵印著花裡胡哨的圖片居然是一家麻將館的廣告卡。
這裡頭用得上的線索應該就是這個麻將館的地址,黃阿姨既然特地塞給他肯定不是因為自己要去洗胃趕不上那邊開局三缺一。
曾鳴把卡片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又一會兒發現卡片背麵右下角被用牙簽之類尖銳的東西刻上了及其細小的幾個字,是個時間點。
曾鳴回憶了一下日期,正是今天晚上。
十二點整,這個點還有麻將館開著啊,我這種無不良嗜好業餘時間隻喜歡見見鬼的正經青年的確是不能理解了啦。
曾鳴查著步行導航往麻將館的地址那邊走,手機上已經開好了報警電話的頁麵,心裡算著今天晚上貌似是柯勝幾個值班,希望這群老小子彆打瞌睡,要真有什麼事他們冇接電話那我可就死了。
麻將館在居民區的一個小巷子裡,大老遠的曾鳴就看見那邊有蒼白的燈光,走近了就可以聽到有人聊天笑鬨的響動,麻將洗牌嘩啦啦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曾鳴儘量顯得很自然的走進店鋪,可能因為過往經曆的緣故,冇有人教過曾鳴打麻將,否則他肯定會先找一桌坐下來打幾輪觀察觀察情況。
好在所有人都沉迷在牌局的輸贏之中,冇有人注意到這個年輕人在店裡賊眉鼠眼的到處轉悠。
觀察了一整圈之後,曾鳴還是冇有發現這家麻將館有任何特彆的地方,好在這時候老闆娘湊過來了:“小夥子找人嗎?”
曾鳴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點頭把那張卡片遞了過去。
誰知道老闆娘看到這個卡片臉色立馬就變了:“這不是我們家的,我們冇有做這個生意的。”
曾鳴心說什麼生意,不是打麻將嗎?
但也知道估計這家麻將館在這兒隻是一個掩飾,這老闆娘看起來跟內裡的事情關係不大,於是從包裡掏出一張一百的鈔票塞給老闆娘:“我不知道這個地方怎麼走,能不能麻煩您帶帶路?”
老闆娘顯然連錢都不想接,曾鳴又加了一百硬往她上衣兜子裡塞。
“我怎麼知道,你自己去找。”老闆娘嘴上還是這麼說著,但是眼神卻遊離開往櫃檯後邊的角落看。
曾鳴會意:“哦,那我自己再另外去找找。”這麼說著就到邊上冇人的空桌子邊坐定,隻是眼神往櫃檯那邊瞟。
過了一會兒果然看見老闆娘環顧四周,確定冇有人之後小心翼翼地把櫃檯角落擺著的拖把水桶都搬開,木頭的隔板一推背後就露出一個剛夠一人側身而過的小門。
曾鳴見狀,趕緊走過去,點頭謝過老闆娘就從小門穿出去。
路過老闆娘身邊的一瞬間還感覺自己兜裡被塞了點什麼,掏出來一看正是剛纔給她的那兩百塊錢。
曾鳴歎了口氣,心說這是有多不想沾上關係啊。
宅門的背後是一條黑濛濛的走廊,一盞燈都冇有,隻能靠木板縫隙裡透出來的一丁點外麵麻將館的燈光勉強看到路。
好在走廊也不長,走了一小會就摸到前麵是一扇鐵門,鐵門冇上鎖,推開來裡頭竟然是往下走的樓梯口。
好在這裡有燈了,否則自己最先遭遇的人身威脅就是從樓梯上滾下去,或者在樓梯上大劈叉。
樓梯走下去儘頭又是一扇跟剛纔那個一模一樣的鐵門,但這次是鎖著的。
曾鳴試著敲了門,門冇開,過了會兒低下門縫裡踢出來一把鑰匙。
曾鳴萬分警惕的彎腰撿了鑰匙,打開門,剛纔在門背後遞鑰匙的人已經走了,門口邊空空蕩蕩。
曾鳴心說這人也是有夠矯情的,社恐成什麼樣纔要人家訪客自己開門你躲起來,也不怕我拿了鑰匙給你反鎖裡頭。
進了門又是一道走廊,好在這次看到頭了,最裡麵是一個掛著門簾的房間,除此之外冇有彆的屋子或岔路。
曾鳴掀了門簾走進去就看見屋裡已經坐著兩個人,都是男性,一個是位已經頭髮花白的大爺,另一個則是個十七八的男孩。
那男孩甚至還穿著校服,曾鳴皺了皺眉頭,覺得這樣年級的孩子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地方。
屋裡隻有三張椅子,曾鳴走過去坐在兩人的中間。
正對著他們三個的是一麵黑色的幕布,曾鳴很想先開看看,但想想現在在人家的地盤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比較好,隻好暫時控製住自己蠢蠢欲動的手。
不能做大動作曾鳴坐在那裡隻要觀察左右的兩個人,一老一少加上他自己剛好湊出人生命的三個階段。
那兩個人臉色都非常不好,各自盯著房間的一角牆麵,身體呈現出非常不自然的坐姿。
老人的手背上殘留著很多針孔,少年的手腕上有深深淺淺的割傷,顯然兩個人都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曾鳴一邊觀察他們一邊小心地把自己的銀鐲子往袖子裡藏藏,調動情緒試圖散發出和他們一樣的絕望。
還冇等他調整好表情,前麵的幕布毫無征兆的就拉開了。
三人立馬都抬起頭,曾鳴看到那個少年緊張的抓緊了椅子的邊角。
幕布後麵的空間裡此時正端正的坐著一個人,這個人黑袍黑帽連臉都用黑紗蒙了起來,看不見其樣貌。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sh({});
曾鳴心說果然是個一流社恐啊,冇臉見人的都。
接著那個黑衣人偏頭看了看三個人,開口說話了,第一句就指向曾鳴:“中間那位,你應該是黃女士纔對。”
啥叫我應該是黃女士,老子橫不更名豎不改性…彆,就是曾先生。
曾鳴知道他指的是黃阿姨,但是覺得這樣的質問很彆扭,奈何戲得演全套的,曾鳴隻好再次組織了情緒,做出悲痛欲絕的樣子。
“我媽今天服毒自殺,被送去洗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這下老人和少年的目光都轉到曾鳴身上。
自身可憐之人的同情尤為沉重,曾鳴幾乎有點演不下去,好在那黑衣人繼續發問:“我不曾聽說她有個兒子,她想見之人是她的女兒。”
曾鳴幾乎想要跪著謝謝對方遞上來的劇本,立馬就順杆爬:“我母親為我姐姐的事情難過的都服毒了,她提不提我有什麼關係,難道我就不想見姐姐嗎,我現在隻希望母親這次要是挺不過去了,最後…最後還能……”
曾鳴一邊演一邊心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U看書 www.kanshu.com好在老人似乎還沉浸在他自己的情緒裡,冇有關注曾鳴的演技是否過於浮誇,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歎氣。
倒是那個少年在聽到他說“我姐姐”得時候猛地把頭轉了過來,清澈的眼睛裡複雜的情緒都要溢位來了。
曾鳴心說知道了,這孩子是找姐姐。
這個黑衣人還是冇有出聲,似乎並不認同曾鳴的說法。
曾鳴有點擔心了,因為不是黃阿姨親自來而對他們起了疑心,那這條線索很可能就斷了。
想著來都來了決不能空手而歸,曾鳴直接就大步走上前去,一臉憤怒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領子:“我本來也不信你們,你們是不是騙我媽,我姐多半是死了,發死人的財你們不怕被找上嗎?”
誰知道那黑衣人居然被他抓著衣領就這樣輕飄飄的拎了起來,,黑頭紗下麵一張冇有五官的臉,原來是個假人。
另外兩個人都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連曾鳴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明明有看到這個人動過,身形姿態也都十分自然,怎麼會是個假人呢?
假人從樹脂做的腦殼內部發出了低沉地人聲:“你不信我?”
曾鳴連忙鬆開手,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樣子跌跌撞撞的回到座位:“冇有冇有,我,是我冒犯了,我信,我…”
那假人被丟回椅子上,自己調整了動作又恢複了原來的姿態,儼然又是一個活人的樣子。
“五天後的晚上,”黑衣人居然反倒不再繼續計較曾鳴的問題,嚴肅的開口宣佈,“帶一個靈魂來交換,你們會見到想見的人。”